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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
妈妈崴了脚,坐在休息椅上了一会儿,冷不丁的对我说道:“叫辆车来。”

 “哦…哦。”妈妈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主动与我说过话,搞得我有些不适应。

 “叫辆车来。”妈妈重复了一遍,语气依旧冰冷,甚至有些不耐烦。我连忙答应一声,跑去叫了辆出租车,扶妈妈上车时,她用力将我推到一边。

 等到了酒店下车后,妈妈一瘸一拐的往里走,每走一步都冷汗直,咬着牙,显得很痛苦的样子,我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去搀扶,幸好这回妈妈只是象征的抗拒了一下,便不再拒绝了。

 因为罢工导致的旅客滞留,外加台风即将来袭,酒店的房间被订了,刚刚退掉了两个房间,现在也只剩下了一间。

 妈妈同前台理论了许久,得到的答复始终是只此一间,再不订,这间房也没有了。

 又联系了几家酒店,同样爆,实在没办法,只能无奈的住了下来。到了房间之后,妈妈胳膊一甩,用手肘将我顶开,随后瘫坐在了椅子上,着太阳脸疲惫地嘀咕道:“真是什么倒霉事都让我遇上了。”

 “这不是很正常嘛。”我小声说了句。妈妈抬眼看我,我马上解释:“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嘛,遇到这种事情,肯定是只剩下一间…”

 本来想说些俏皮话让妈妈放松心情,缓和一下母子关系,但妈妈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,依旧冷冰冰的,气氛反而更加尴尬了。

 我连忙把嘴闭上,乖乖的在边坐了下来。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,我们母子俩就这么干坐着,谁也没有再吭声,房间里除了墙上挂钟发出的滴答声外,一点响动也没有了,安静的有些吓人。

 妈妈坐在椅子上,一动不动的盯着我,我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,身子都快缩成一团了。

 活了十几年,我终于明白浑身难受是什么感觉了。由于气氛过度紧张,感觉有点想要,可也不知怎么了,就是不敢去。

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,颤巍巍的将手举了起来,冲着妈妈尴尬一笑:“妈…我想小便。”妈妈没有骂我,也没有训我,竟然略带嫌弃的翻了个白眼。

 我就像是得到了圣旨似的,飞快的蹿进了厕所。本来还想着能和妈妈单独相处,说不定可以缓和一下紧张的关系,这下可好了,反而更僵了。

 前几天有老爸和北北在,还能调动一下气氛,现在就剩我跟妈妈两个人,还住在一个房间里,就剩大眼瞪小眼了。

 我浑身上下直出虚汗,股上就跟长了刺一样,坐立不安,浑身难受。

 在煎熬之中度过了半个来小时,突然想了起来,现在还是大白天,出去就可以了,干什么非要待在屋子里呢。

 不过妈妈崴了脚,她肯定是出不去了,所以只能我出去了。就在我站起身来想往外走时,妈妈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我们俩同时愣住了,她看着我,我看着她,僵了片刻,又同时坐了下来。

 又过了十来分钟,我实在忍不住了,试探着对妈妈说:“妈,我能出去走走吗?”

 妈妈扭过头来,面无表情的看着我。我试探的抬了一下股,问了句:“那…那我…我出去了啊。”妈妈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我,没有说话。

 我真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了,一咬牙,撒丫子跑出了房间。离开酒店之后,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混合着海腥味的新鲜空气,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了自由的感觉。

 街上人多的,到处都是游行示威的罢工队,哄哄的,这场景在国内可不多见。

 我好奇的站在街上瞧热闹,本来喊的都是统一的口号,没过一会儿就听前面一阵噪杂吵闹,紧接着便听到了响声,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。

 不少人都开始往回跑,我本想着这事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,火也烧不到我头上来吧。

 本来还想继续看热闹,但见人群拥挤,以形成恐慌之势,心里也有点紧张了,便随着人群一起往后撤,最后慌慌张张的回到了酒店。

 站在客房外后,敲了好半天门,妈妈才帮我打开。进去之后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,着大气对她说:“了,您可不能出去了,外面极了。”妈妈皱了皱眉,张嘴犹豫了片刻,问道:“外面怎么了?”

 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就是的。”说完之后,我和妈妈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,相互对视了起来。

 就在屋里的气氛即将再次陷入冰点之时,我忽然想起可以用学习来转移注意力。

 幸好书包我自己背着,没有被老爸他们带回国。我赶紧掏出课本,坐在书桌前埋头看起书来。妈妈见我开始学习,便坐在上玩会手机,不时地站在窗前发会儿呆,就这么一直耗到了晚上,一句交流也没有。

 饭,我们母子俩还是能一块儿吃的,但是睡,肯定是不能在一个房间里睡了。

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,妈妈靠在头,抱着枕头盘着腿,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,一脸冷漠的看着我。

 看得出来,妈妈已经有些困了,但她肯定不放心跟我睡一个房间里,这她不说我也明白。

 我想对妈妈说,您可以安心的睡,我绝对不会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了,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 我感觉有些口干舌燥,起身走到并向前,拿了一瓶饮料,勐灌了一口。

 随后想起妈妈,回头问道:“您…喝点什么?”妈妈看着我,没有回应,我只当她默认了,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镇啤酒来,笑着说:“喝点啤酒吧,我记得您说过,啤酒有助于睡…”

 眼见妈妈脸色骤变,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渐渐地眯了起来,含杀气,我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是有多没六儿,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嘴巴,然后赶紧换了一瓶牛

 妈妈接过牛之后,将身子转向一旁。我想还是应该跟妈妈解释一下,沉片刻之后,开口说道:“妈,其实…其实那天晚上,我真的不是…”

 “闭嘴。”话刚说说了一半,就被妈妈厉声呵止住了,我无奈的叹了口气,拿了个枕头,然后将两把椅子摆在一起,蜷缩着躺在上面。

 妈妈依旧不相信我,喝完牛之后,背靠着头,直勾勾的盯着我,即便已经面带倦容,仍然不肯闭眼。

 我躺在椅子上,撑不开身子也伸不直腿,股和还悬着空,自然是很不舒服的。

 但最让人难受的,还是妈妈那充戒备的目光。僵持了半个来小时候,我觉着这样不是太好,便站起身来,夹起枕头走到卫生间前,回头对妈妈说了句:“我晚上保证不出来,您大可以放心。

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,可以把椅子挡在门前面。”说完,进了卫生间。在浴缸里睡觉肯定是不舒服的,又光又滑,腿也伸不直,等早上起来的时候,酸背疼腿筋,脖子还落枕了。

 妈妈一早就起来了,依旧穿着整齐的坐在上,只是头发稍显凌乱,脸上气也不太好,想必昨晚就是这么穿着衣服睡的,而且跟我一样,睡得也不踏实。

 早餐由客房服务送来,吃过之后我又开始躲到一边学习去了。妈妈仍旧没有与我说话,但是时不时的会发出一阵轻微的呻声。我偷偷的拿眼打量,看见妈妈坐在边,表情痛苦地着脚踝,伤痛处已经是又红又肿了。

 我想了一下,放下笔,起身对她说:“要不…我去给您找点药水吧。”

 “不用。”妈妈冷冷的回了一声。

 “您的脚都肿成这样了。”

 “不用就是不用。”妈妈不耐烦的说:“看你的书吧。”我坐回去继续埋头看书,但总也放心不下来,最后也不跟妈妈打招呼了,起身出了房间,找到前台,寻了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雾剂。

 回到房间后,轻轻地放在妈妈的身边,然后一声不吭的继续看书。妈妈盯着我瞧了片刻,拧开盖子,自行捏,但疼痛还是会让她发出低声呻

 就这么又过了一天,晚上我把自己关进卫生间,睡在浴缸里。到了第二天,落枕更厉害了,脖子稍微动一动都能疼的龇牙咧嘴。

 妈妈见我不停的着脖子,嘴里哼哼唧唧的,忍不住问了句:“你脖子怎么了?”

 面对妈妈的突然关心,我心里真的是欣喜若狂,但还是干笑着回了句:“没什么,就是有点落枕。”妈妈没在说话,我却暗暗欣喜,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妈,无论我犯了多大的错,该关心我时,她还是要关心我的。

 过了一会儿,上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,紧接着就见妈妈从上下来,一崴一崴的的走到了我的身后,双手放在我的脖子上,轻轻

 妈妈的手凉凉的,又细又滑,只了几下,疼痛马上缓解了。当然了,我的心里更是乐得快要开花了,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。

 了十来分钟,妈妈转身回到了上,中间始终沉默不语,没有一句交流。

 不过我已经很足了,要求再多就有点不识好歹了。有了这么一小段的曲,我的心情畅快多了,一整天都美滋滋的,吃饭的时候都差点笑出声来。

 妈妈似乎瞧出了古怪,斜眼看着我,我赶忙收敛自己的情绪。晚上,当我抱着枕头再往卫生间里走时,妈妈忽然喊住了我:“你…打个地铺吧。”

 “啊?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回头看着妈妈。妈妈瞪了我一眼,面无表情的的说:“睡地上吧,别去浴缸里睡了。”然后往地上丢了一条被单。

 “哦。”我乖巧的点了点头,然后在地上铺好,眼睛盯着妈妈,身子慢慢的躺了下去。

 硬邦邦的地板自然比不得松软的垫,但比睡在浴缸里要舒服的没影了。

 和妈妈共处一个房间,心脏砰砰直跳,再加上屋外狂风大作,我在地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,就是睡不着觉。

 头顶上不时响起翻的声音,想来妈妈跟我一样,也睡不着。也不知怎么了,我突然想起了小的时候,我睡不着时,妈妈总会趴在我的耳边,轻轻哼唱鲁冰花。

 虽然唱的不怎么好听…但也是我极为深刻的童年记忆。唉…!

 “天上的星星不说话,地上的娃娃想妈妈。

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,妈妈的心呀,鲁冰花…”我蜷缩在地上,轻轻地哼唱着。

 妈妈冷不丁的说了句:“别唱了,难听的要死。”我忍不住笑道:“还能比您唱的难听呀。”

 说完我就后悔了,赶紧将嘴闭上,假装睡觉。房间内再次沉寂。许久,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,充了幽怨与无奈。我的心里一阵揪痛,小声问了句:“妈,您睡了吗?”妈妈没有回话。我自顾自的说道:“您还记得吗?小时候家里的钱丢了,您问我是不是我偷的,我不承认。

 您说犯错误不可怕,只要我能勇敢的承认错误、改正错误,您就会原谅我的。”妈妈没有说话,我继续说道:“我知道我犯的错太大了,不可饶恕,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一次。

 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私,可是…您是我妈,我…我这辈子没有谁都行,我不能没有我妈呀。”

 说到最后,我的声音竟然哽咽了起来。这时,妈妈一声叹息。

 “是我太娇惯你了。”妈妈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着,带着轻微泣声。

 我勐地息两声,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

 “妈,我想好了,等我上了大学,我就…搬出去住。我以后…再也不惹您伤心了。”妈妈没有说话。我终于忍不住了,将脸枕头里,呜呜的哭了起来。…我和妈妈的关系,并没有因为夜里的谈话而有所缓和,母子之间的交流也只限于必要。

 但我总感觉气氛不像以前那么尴尬了,起码不会因为害怕,话都不敢说了。

 中午吃完饭,妈妈默不作声的站到我的身后,替我轻轻地脖颈。

 我大为感动,为了展现悔过的决心,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,全部时间都用来努力学习。

 这两天外面在刮台风,游行示威的队也没了,妈妈查了一下,明天台风停了,后天就可以飞回国了。

 说心里话,我是有些不舍得,即便气氛如此尴尬,即便待在屋里什么都不做,就那么眼瞪着眼,只要能和妈妈待在一起,我的就已经万分开心了。

 第一次,天空终于放晴了,在屋子里憋了数,妈妈想要出去走走。

 临出门前,妈妈坐在药。妈妈的脚丫光洁白,足型小巧可爱,我以前非常喜欢妈妈的美脚,每次见到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,而此时,望着妈妈的白净感的足,竟然没有一点反应,甚至最后妈妈将我赶出去,换了一条超薄连丝袜,我都没有一点点的冲动。

 我扶着妈妈出了酒店,慢慢悠悠的沿着海边小路散步,虽然她一路上都没跟我说话,但起码不排斥与我的肌肤触碰了。

 妈妈的心情看起来不错,沿着海滩熘达了一圈之后,找了家自助餐厅,坐了进去。

 餐厅内环境清幽,阳光明媚,耳边不时传来海声。妈妈坐在我的对面,慢条斯理的吃着烤鱼,我则像个服务生似的,殷勤的取来妈妈爱吃的美食。

 前些日子,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实在冷淡,有些话总也没能说出口,今天我见妈妈心情不错,打算趁着机会解释一下。

 “妈…有些事我想跟您说明一下。”妈妈抬眼打量,没有吭声。我紧张的咽一口口水,沉半晌,开口说道:“其实那天晚上…”

 话刚起了个头,妈妈忽然眉头一皱,『哎呦』一声。我也没有当回事,继续低头说着:“是依依把您扶进她的房间里去的。”

 “哎呀…啊…”妈妈手捂小腹,上身趴到了桌子上。

 “不管您相不相信,我是真的不知道,我以为房间里睡着的是依依呢。”

 “你给我闭嘴!”妈妈低声呵斥。我一惊,忙抬头望去,只见她眉头紧锁,脸上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,一眨眼的功夫,原本雪白的俏脸就已得通红。

 我吓了一跳,连忙起身问道:“您…您怎么了?”“肚子疼。”妈妈说话都开始打颤了。

 “那…那…是不是着凉了呀?还是吃坏东西了呀。”我见妈妈额头汗珠直往外冒,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。

 妈妈紧咬牙关,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呻声,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见此情景,我勐敲几下脑袋,让自己冷静下来,对妈妈说道:“叫救护车,叫救护车。您忍一下,您再忍一下。”我一边安抚妈妈,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。幸好医院就在附近,不多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,我随车一同前往医院,一路上妈妈紧紧地攥着我手,原本红的俏脸,又变成了惨白色。

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这么痛苦的样子,趴在她身边,不停的安慰着她。

 好不容易挨到了医院,被告知妈妈得了急阑尾炎,需要马上动手术。

 虽然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,但眼看着妈妈被推进手术室,心里还是紧张不已。

 我犹豫着要不要将妈妈突发疾病的事情告诉老爸,想来想去,他们远在国内,就算想来一时半会儿也飞不过来,何必让他们干着急呢。

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,手术终于结束了。当被医生告知,一切顺利时,我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。推门进入病房,只见妈妈身穿病号服,脸色苍白,双眼紧闭;由于刚刚做完手术的缘故,不能平躺,所以只能上半身斜靠在病上。

 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,妈妈像是听到了动静,竟然将右手抬了起来,我赶紧伸出双手,紧紧将其握住。

 我正想着该如何安慰妈妈,妈妈反倒虚弱无力的问了句:“男孩还是女孩?”

 “哈?”我一愣。妈妈慢慢的睁眼一瞧,不由得一拍脑门,苦笑道:“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又生一个呢。”

 “有我一个就够您心的了,再生一个还不得累死您呀。要我说,北北都是多余的。”我想要发挥特长,耍耍嘴皮子,活跃一下气氛。

 妈妈白了我一眼,想要将手从我掌心之中出来,可惜身体虚弱无力,只得作罢,将脸扭到了一旁。

 妈妈的手凉凉的,绵软无力,被我握在掌心,舍不得松开。

 “妈,生我的时候,是不是特别疼啊?”沉默片刻,妈妈说了句:“疼的要命。”我笑着问道:“我听老爸说,您在产房里一直骂他王八蛋,还给我们老凌家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,把医生护士们给乐坏了。”

 “嗯,我当时就想,生完了孩子马上就跟你爸离婚。”妈妈的话语中带了些调侃的味道,不似那么冰冷了。

 “那您后来为什么又生了北北?”“鬼才知道。”我在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,说道:“有些事儿,我一直没跟您说。”妈妈扭头瞧着我。我笑了笑:“其实,小时候我特别恨北北,一直到小学毕业,我都特讨厌她。”

 “为什么?”“嫉妒呗。”我低着头,无意识的玩着妈妈的纤纤细指:“我一直觉着您特别的宠她,都不关心我。”

 “我宠她?我不宠你啊?我把你都宠到天上去了。”妈妈使劲把手了出来,将脸转向了一旁,轻轻叹了口气,嘀咕了句:“宠的你无法无天了。”

 我发现我真的是越来越不会聊天了,包括刚才吃饭的时候,实际上不应该再提起那晚的事情的,哪怕是解释,都会让妈妈回忆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。

 其实最好的办法的就是尽量逗妈妈开心,缓和紧张的气氛。

 妈妈是个体面的人,内心十分的坚强,经过时间的洗刷,她是可以自我治愈的,如果一遍遍的不断重复提起,就像是不停的揭开伤疤,完全适得其反。这些我早就应该想到的。

 傍晚,我回酒店退了房间,拿了行李重新返回医院病房。妈妈不跟我说话,我就默不作声的守在一旁,看书学习。

 妈妈不舒服了,我就替她调整一下姿势,顺便掖一下被单。住的虽然是单人病房,但是没有给陪护人员准备睡觉的地方。

 晚上我只能坐着椅子,上半身趴在头柜上,就算换个姿势也只能靠在椅背上,别提多难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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